第4章(第2页)
定宜白他一眼,“德性,就惦记讨媳妇儿!”
夏至嘁了声,“你不是姑娘,你要是个姑娘嫁我,我就不愁了。”
“得得,别瞎说了。”
她胡乱回了两下手,转念想想,自己也确实缺钱。
要上长白山得有盘缠,奶妈子那男人还动不动进城来找她,张嘴说揭不开锅啦,要钱。
不给?不给把你身世抖漏出来!
你是温禄的儿子,你爹犯了死罪,你还装良民在衙门当差?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嘛,所以得给他封口钱,免得他砸了她的饭碗,好歹刽子手也是门正经营生。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这是个机会,只不过犯愁,上哪儿寻摸狗呢?
“不偷,去鸟市上转转,不是有卖狗的摊儿吗,咱们买一只得了。”
夏至反剪过手,蒲扇在脊梁上拍得啪啪有声,“那儿卖的都是供贵人赏玩的狗,京巴、松狮、藏獒……你买?把你卖了都不值那个数。
逮兔子逮獾用不着名犬,就那种土狗二板凳,喂块肉它满世界撒欢,易养活、好糊弄。”
“非偷吗?”
她还是很犹豫,“那不太好。”
“大伙儿都偷就不算偷了,再说能偷着是你的本事。”
夏至开解她,“看门狗连自己都看丢了,主家也不稀罕了,这得多笨呐,是不是?问人要个崽子重新再养,几个月就能接班儿了。”
定宜说不过他,市井里待久了,为挣俩钱吃饭,谁不动点儿小心思呢!
偷就偷吧,反正就这么一回,下回她可再也不干了。
第二天衙门里放了值回来,先洗衣裳,都涮好晾得了,夏至那儿饭也做好了,师徒三个坐下吃饭,师兄弟俩连菜都不吃了,使劲往嘴里扒拉米。
乌长庚看着纳罕,“这是怎么了?慢点儿吃,别噎着。
来喝口汤……”
这不是着急出去找狗嘛,喝什么汤啊。
“师父什么时候走会呐?”
定宜稳住了声气儿问,“上妙峰山得去四天,这么热的气候,住哪儿呀?吃呢?吃怎么打发?”
乌长庚夹菜,看见一根肉丝儿,往她碗里拨一拨,慢吞吞道:“我告了几天假,今儿就走。
外头车都预备好了,关城门前出去,夜里赶路凉快。
后半夜找个地方搭席棚,哪儿住不是住啊。
吃呢,道上有舍粥的,有舍馒头的,你要消暑,还有绿豆汤候着你呢!”
说完了拿筷头指点他们俩,“我不在,都给我踏踏实实的,不许惹祸。
夏至你是师哥,带好小树伺候好差事,出了岔子唯你是问,知道吗?”
这位师父当得不容易,两个徒弟都是十来岁到他身边,擎小儿带大的,他等于是半个妈。
别看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细致起来也了得。
不光细致还护犊子,谁敢惹他徒弟,他能和你玩儿命。
定宜和夏至有时候嫌他絮叨,可心里也装着他,千叮咛万嘱咐,“您别操心我们,自个儿在外悠着点儿。
大日头底下不能跑,今年特别的热,回头走趟会,撂下了,那可不成。”
“死不了。”
他搁下筷子,听见外头有人招呼,从墙上摘了草帽戴上,肩上挎好了那个泥黄的褡裢,这就出门去了。
两个徒弟送到门外,一看好家伙,大板车首尾相接,前面栓了四头走骡,车上坐满男女老少,看见乌长庚都给他让座儿。
他是会头,坐最前面以便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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