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页)
他絮絮说着,想得那么周全,她应该怎么回答?那个王府是她的家吗?
他见她不言声,自顾自又道:“遇上这种事,你受的打击很大,我帮不了你,要你自己走出来。
你不瞧着我,也该瞧着孩子。
那时咱们都盼着她,你吃了那么多姑娘儿,这一胎一定是个格格。
还有弘巽审庄亲王的案子,皇上的意思摆在那儿,满朝文武见风使舵的人多了,七个葫芦八个瓢儿,不光你爹的案子,还牵扯上了其他。
昨儿弘赞托人传口信,要见我一面,说的是汝俭的事儿。”
她一听直起了身子,“他还有脸提汝俭?他说什么?”
弘策皱着眉头道:“好些事儿他都承认了,唯独这一件,撇得一干二净,说与他无关。”
定宜气涌如山,“与他无关?还有别的人恨汝俭么?他在狱中告状,庄亲王怕牵扯出旧案来,所以杀了他,道理说不通么?”
“如果我是弘赞,要杀就杀吉兰泰。
汝俭告他,不过空口无凭,他为什么要在这当口授人以柄?”
他长长吁了口气,“我设想过好几种可能,到最后都进了死胡同,大大说不通。
可是无论如何,终归让皇上拿这事做了文章,因为汝俭的死,朝廷才得以名正言顺查处弘赞。
弘赞官场上行走三十年,门生拥趸颇多,当初有多倚重他,现在就有多急迫地想除掉他,这就是帝王权术。
还是七哥看得透彻,索性诸事不管,无功无过反倒太平。”
定宜惘惘坐着,脑子里一团乱麻。
汝俭死得蹊跷,那凶手到底是谁?她恼恨起来,庄亲王推脱了,别人都是冤有头债有主,汝俭呢?他该找谁索命?
“我不信他的话,他害死我爹妈,又派人到长白山弄死我两个哥哥,汝俭是漏网之鱼,他有理由杀他。”
她漠然看他,“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汝俭的命丢了是事实,今天才刚发送完他,你不知道吗?”
他嗫嚅了下,想申辩,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太医说过要照顾她的情绪,她刚有孕,又恰逢汝俭遇害,心情不好是理所当然,他不能同她计较。
可是他也委屈,转念再想想,从小到大受惯了排挤,这点又算得上什么!
他还是赔了笑脸,“你别躁,孰是孰非,等弘巽定了案自有论断。
你想吃些什么?我听说有的人会害喜,当初皇后怀老虎阿哥就吐得厉害……你要吐么?我让人准备个盆儿。”
他像个老妈子,事无巨细地张罗,哪还是当初高高在上的亲王!
定宜摇摇头,靠着引枕说:“你别管我了,我当不起。
弘策,有几句话,我琢磨了好久,想和你说。”
他一脸紧张,把手按在膝头上,颔首说:“我瞧着。”
他不说听着,说瞧着,一字之差,却让她百般滋味上心头。
她说,“你坐到炕沿上来。”
他立刻喜形于色,上了脚踏,兴奋得满脸放光。
往前挤挤,再往前挤挤,想去握她的手,被她不动声色避开了。
她不敢看他的脸,调开视线缓缓道:“我爹的案子,内情我多少也知道些,其实一味地想翻案,并不那么理直气壮。
如果一开始就是冤案,我也不会喜欢你,正因为知道自己身上有错,我不能去恨谁。
但是汝俭的想法不同,他看尽了温家的兴衰,最叫他记恨的是我爹昔年的同窗同僚。
他们把罪责推在我爹一个人身上,没有人救他,个个盼着他早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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