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厦将倾(第2页)
后来出了高考那档子事,他和所谓的家里人也极少往来了,做什么事情,只能自己拿主意。
在他的成长道路上,从来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摸索者,缺少引导也缺少榜样。
他缺少的这些,都是徐知涵给他的。
真正的恩同再造。
徐知涵没有孩子,她对肖策,抱有关怀与期待,所以倾注一腔心血栽培他。
对肖策而言,她确实不能简单地定义为一个导师。
他们两个人,听起来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爱拉帮结派,所以引起同事妒忌猜疑。
肖策说到徐知涵年后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Z大,他希望带着组里的大家,把这个她很看好的项目拿下来;他希望在她走之前,能看到自己已经完全独立;他希望徐知涵放心离开。
说到最后,他也有些动情,陈绯歪着头,看见他眼底深藏的暗涌——和当初那个对她说,自己能考得上Z大的肖策一样。
这个男人,能受诋毁,能受凉薄,能受妒怨,能受嗔恶,独独难以招架一份沉甸甸的期待。
陈绯深受触动。
两人顺着台阶上去,来到陈秋娥的墓碑前。
陈绯敛了神色,“我们到了。”
陵园有人定期打扫,她墓前没有垃圾堆叠,当然也没有祭品。
墓碑上没有姓名,没有照片,只有两行墓志铭。
除了今宵茶楼的旧人,没有人知道陈秋娥葬在此地。
陈绯把几瓶酒挨个打开,倒一半留一半,酒瓶子排成一排。
她只倒酒,没跟陈秋娥说话。
直起身子后,那口气反倒像是对着肖策。
“银川很小就来茶楼了,也就……十三四岁吧。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在外面跟人打架回来,衣服撕破了。
脸上划了个口子。”
陈绯说,“陈秋娥看到我这样子,马上去拿鸡毛掸子。”
肖策失笑,“你因为打架挨揍了吗?”
“怎么可能,陈秋娥不是那种人……她拿鸡毛掸子是帮我出气去的。
那天她气冲冲出门,站在街上喊,谁欺负的小绯给老娘站出来,楼里就剩我跟宋银川两个人。”
陈绯想到以前的糗事,嘴角有笑,“宋银川明明只比我小俩月,但发育不良,足足比我矮一个头。
他特别瘦,骨架子一样,跟那个《三毛流浪记》里面的三毛似的。
但是人很乖,走过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衣服破了,我帮你缝好。”
肖策垂眸,看见风吹着地上的酒液,洇得更深更远了。
“陈秋娥给他在茶楼一楼单独找了房间给他住。
从那以后,只要我回花雨巷,宋银川就在,刚开始陈秋娥还不让他管账,就养着他,让他看书识字,做点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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