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4页)
在这里,男子讲究蓄发,不蓄发者被视为轻贱。
我明白这是哥哥在表达他的决心。
他平常不多言语,可有时会口气急躁,我在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有一次,哥哥除去谢审言的胸前绷带,将谢审言侧卧,让我扶住谢审言的肩膀,让冬儿给他端着针盘,他要刺谢审言的后背。
谢审言肩上的伤口还算好,他贯穿了胸膛的伤口有些溃疡了,我知道一旦发炎,感染心脏,就是……也许哥哥有了同样的想法,他坐在床边握着针的手,微微发抖,好久不能下针。
我半痴呆地说道:&ldo;哥哥,没关系。
&rdo;他看我,低声说:&ldo;有关系。
&rdo;我淡然地说:&ldo;哥哥,没有死亡。
&rdo;哥哥看我的眼神是在说我疯了,他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说道:&ldo;我不管。
我是郎中,一定能护住他。
&rdo;说完他睁了眼,手不抖了,沿着谢审言的脊椎,连扎入了二十多只针。
谢御史每日数次来看谢审言,那个老仆人也来。
谢御史总是先盯着谢审言看一阵,接着对我恶言恶语几句,不外乎我克了谢审言以及实在没有情意之类的话。
我听了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只是想到他以前这样骂过年仅十岁的谢审言,心中难受些。
那个老仆人必是一场哭泣,但对我也是没有好脸色。
我不在乎,别人都在乎。
杏花和冬儿在旁听着,再看我的样子,每每都流泪,哥哥皱眉。
有时爹在场,自然会为我申辩,但谢御史根本不给面子,说我是他家的媳妇,自然该受他的教训。
爹和丽娘他们单来时,丽娘就会哭,爹会长吁短叹。
钱眼和他的爹也每天来,钱眼一句笑话都不说了,神情沉郁。
他的爹会把手轻放在谢审言的胸前,给他度些真气。
他的爹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可有一次哥哥要道谢,他一摆手,森严之气顿现,让我想起他那拍飞了贾功唯的那掌,哥哥没再言语。
钱眼等他爹出去后,低声对哥哥说他的爹十分负疚,只晚了两三步,就让谢审言受了重伤。
他还成了我的长辈,被爹摁着,婚礼上受了我的扣拜。
谢审言如果出了事,他爹觉得自己误了谢审言一条命,欠了我的谢意。
我有时想来,钱眼的爹会武是应该的事。
那次在崖边,钱眼说他有个厉害的师傅。
他从小讨饭,没讲过有什么拜师学艺的事情,那个师傅自然是他的父亲。
只是我们都被他父亲的那副谦卑的乞丐样子所惑,没人往那里想。
既然他的父亲装成那个样子,定是有隐衷,所以虽然他露了武艺,我们都不明提。
谢审言进入弥留的时刻是一个夜晚。
我是个外行,都看出不对。
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任何光泽,嘴唇几乎是黑紫色。
他的呼吸很慢,出气多,进气少。
哥哥已经喂了药,把他的全身,包括头部都扎上了针,他号着谢审言的一只手的脉搏,我拉着谢审言的另一只手,只觉得那手格外的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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