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喂,”
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冷不冷?把衣服还给你。”
“不冷。”
濮颂秋看都没看他,低头翻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冷,但焦望雨还是坐了起来,把衣服还给了他。
濮颂秋把外套搭在腿上,没穿,继续专心听课。
至于焦望雨,他还是冷,但就这么忍着了。
一个半小时的军事理论课,焦望雨什么都没记住,他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听课上。
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都琢磨些什么。
下课的时候,程尔又要去食堂,说是上完课必须补充能量,来点儿夜宵。
吃东西这事儿简绍是肯定不会落下的,搂着程尔的脖子就要跑,他们俩招呼焦望雨跟濮颂秋,焦望雨说:“我不吃了,你们去吧,我快冻死了!”
程尔说吃饱了就不冷了,但焦望雨还是摆手表示不去不去。
他不去,濮颂秋当然也不去。
两人磨磨蹭蹭在大部队都已经离开教学楼之后才晃荡着往外走。
雨还没停,反倒下得更大了。
焦望雨站在教学楼前,等着濮颂秋撑伞,突然转过去看着对方笑着说:“哎,你记不记得之前咱们同学聚会结束之后突然下雨,咱们俩也像是这样站在楼边避雨。”
怎么可能忘?
那天濮颂秋从焦望雨嘴里听到了“玻璃”
这个词,听到了“同性恋”
这个词。
也是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焦望雨的这种感情被称为是“同性恋”
。
他确实有些迟钝,高中那会儿明明已经意识到自己对焦望雨有异样的感觉,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定义。
在他的世界里,是没有“同性恋”
这个选项的,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没见过。
他知道的只是只要焦望雨在,他就看不到别人,只要焦望雨说话,他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他不喜欢焦望雨跟别人走得近,却没有立场去阻止。
他不喜欢焦望雨把别人的名字挂在嘴边,却没有资格去抱怨。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停地迷惑,不懂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这很不可思议。
直到他亲眼看到两个男人在伞下接吻,亲耳听到焦望雨说那是同性恋,他才突然明白,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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