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页）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战争嘛，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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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宋诺夫在整个谈话过程中第一次称他&ldo;儿子&rdo;，但不是用维克多叫&ldo;父亲&rdo;的那种语调。

维克多不好意思地把嘴唇贴到父亲的嘴边，于是别宋诺夫吻着他温暖的面颊，闻到他军便服上青年人特有的那种带甜昧的汗气。

别宋诺夫说：

&ldo;去吧！

不过要记住：弹片和子弹讨厌老头子，专爱找你这样的人……要是你拿定了主意，就写封信来，我给你物色一个连。

好吧，祝你一帆风顺，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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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象应该说&lso;走你的吧，&rso;是吗，父亲？……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打完第一仗我就写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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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起来，用手抚摸了一下武装带，把整齐的军官服的皱纹拉拉平，满意地整了整发亮的黄皮手枪套，然后从床架上拿起那件崭新的哗哗作响的斗篷，把它灵巧地搭在手弯里。

就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撤落在病房里洒满阳光的地板上。

这是一些金光闪闪的全新的&ldo;tt&rdo;牌手枪子弹。

这些子弹装满了维克多的斗篷口袋。

学校毕业后只发了两夹了弹，但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储备了这么多，这些子弹大概够他在战争中用好几个月了。

别宋诺夫把脸转向窗口，什么也没说。

母亲抱怨了一阵：&ldo;这是什么呀？你干吗搞了这么多？我来帮你拾……发给你们这么多吗？&rdo;

&ldo;妈妈，我自己来……你等等。

这是防备万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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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有点窘，开始迅速地从地板上拾取子弹。

当他站起身来，将子弹塞进口袋时，看到还有一颗滚开了。

他回头望望正看着窗口的父亲，就用铬　革皮靴的尖头轻轻一踢，把子弹踢到看不见的角落里去了。

这个喜气洋洋而有些稚气的少尉军官，佩带着吱吱作响的武装带，手臂上搭着崭新的斗篷，带着幸福的面容走出了病房，就象是出去散步一样。

后来别宋诺夫在暖气管下面找到了这颗亮晶晶的子弹。

他把它久久地托在掌心，感到它轻得出奇。

……&ldo;政委，他有多大年纪？十九岁还是二十岁？&rdo;别宋诺夫打破车内的沉默，用嘶哑的声音问。

&ldo;坦克兵吗？&rdo;

&ldo;只外一个，在那边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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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般说来，都是些毛孩子，彼得&iddot;阿列克山德罗维奇。

&rdo;

&ldo;霍尔&rdo;汽车关着车灯疾驰，在坎坷不平的地方轻轻颠簸着。

坦克早已消失在寒夜的淡蓝色雾霭中。

右边，牵引重炮的卡车都没有开灯，象一连串黑点似的行驶着。

有时听到车轮在冰丘上空转的声响，结冰的车宙外，随风飘过断断续续的口令声。

别宋诺夫一直感到部队在马不停蹄地前进，他想：&ldo;对，快些，快些吧！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