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页)
&ldo;中尉!
……亲爱的中尉!
……你怎么啦?……&rdo;
他吐了口血,抬起头来,竭力想弄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想着:&ldo;为什么天下雨而我站在椴树底下呢?甚么样的椴树?这是在哪儿?在莫斯科吗?在我童年时代吗?……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rdo;
他被爆炸的气浪摔到离护板两米远的地方,倒在炮架之间,胸部搁在一个打开着的弹药箱上。
护板的右面部分炸得朝上翘起,被弹片不可思议的力量弄得面目全非。
右边的胸墙已经一扫而光,那儿有个挺深的蝉坑,边上堆着些高高低低的焦土。
在胸墙外面二十米的地方,那钢铁的庞然大物,刚才还那么冷酷无情地向炮位哗啦啦铺天盖地而来,这时却被一片无声无息的、越烧越旺的大火包围住了。
第二辆坦克就停在大火跟前,垂下来的炮管朝着左边那座桥;一缕缕细长的油烟象触须一样从炮管里冒出来。
在第一辆坦克里,炮弹尖叫着,爆炸了,炮塔在震动,履带在咯咯地颤抖,好象这辆坦克还有生命似的。
一股难闻的油腻腻的烤肉味混合着燃烧油料的烟气在空气里飘散。
&ldo;我击毁了两辆坦克吗?&rdo;库兹涅佐夫模糊地回忆着,由于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而喘不过汽来。
他竭力想象着刚才发生的一切:&ldo;我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伤在什么地方?卓娅在哪儿?她本来在我旁边的……&rdo;
&ldo;卓娅!
&rdo;他唤了一声,又感到恶心起来。
&ldo;中尉……亲爱的!
&rdo;
她闭着眼睛坐在胸墙下,两手扯开胸前的扣子,看来,给震伤了。
整洁的白帽子没有了,头发里夹着雪花,披散在肩上和脸上,她轻轻地咬着头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ldo;卓娅!
&rdo;他又低唤一声,并试图站起来,使他铁‐样沉重的身体离开弹药箱,离开抵在胸口的穿甲弹钢弹头,但他一下子站不起来。
卓娅把头一摆,撩开头发,忍着痛,由下而上地看了库兹涅佐夫一眼,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由于长时间的耳鸣,他听不见卓娅的声音,过后才发现;她的目光落在卡瑟木夫的一只手上,这只手从炮轮后面伸了出来,指甲在轻轻地抓着泥土。
这时他看到一团隆起的、僵卧不动的暗身体,头抵在胸墙边上。
卡瑟木夫已不再呻吟。
他脸面朝下躺着,棉袄被弹片撕裂了,背上沾满了污黑的、炸起来的泥团和粘看火药灰的雪块。
他的两只毡靴的靴尖都朝里弯着,只有一只手还在动。
库兹涅佐夫望着这些抓泥土的手指。
他咽下满嘴带咸昧的唾液,想大声告诉卓娅:是一颗炮弹在胸墙上爆炸,把他俩震伤、震聋了,还有卡瑟木夫快要死了,得把他抬到炮后面的壁坑里去,立刻就抬,快些抬。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必须快点做好这件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卓娅还迟迟不动。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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