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页)
想到这里,他生自己的气,特别生炮兵司令和几个等在那儿的指挥员的气。
他轻轻地推开鲍日契科,皱着眉,呼哧呼哧地坐到壕沟底上,半闭着倦眼,发出命令:&ldo;不准站着!
全体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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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上空震荡着山崩地裂似的隆隆声。
别宋诺夫不晓得人们是否听到命令,只见所有的人都卧倒了。
他的眼睛盯住面前的一个点,那是趴在他脚边的鲍日契料的一只毡靴。
一个奇怪而恼人的念头萦绕在他的心头:&ldo;为什么往往在这种时刻,我们就害怕流露出真情呢?为什么我们常常要装模作样地卖弄愚勇来自欺欲人呢?为什么要掩饰人之常情呢?他们对我是怎么看的?认为我是一架没有心肝和神经的权力机器吗?难道他们每个人在战场上的命运仅仅取决于我个人的意图,甚至在死亡面前我们也不能平等相待么?他们是否这样看我的呢?&rdo;
别宋诺夫坐在壕沟里,拿这一连串问题询问自己。
但是他知道,他绝不允许人们在观察所里手忙脚乱,或在炮火袭击时动不动就朝地里钻;同样,他对延误战机的失职行为也绝不宽恕,从未含糊过。
总之,不管别人是否了解他,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人。
鲍日契科的毡靴上满是泥土,随着每一次爆炸,它总要动一动,好象要在别宋诺夫眼前摆得舒服一点。
别宋诺夫又想起那座末炸毁的桥,一股怒火就涌上了心头。
他低声说:&ldo;叫杰耶夫上校来。
&rdo;
鲍日契科闻声立刻跳了起来‐‐被泥土弄脏的毡靴顿时从眼前消失。
不多一会儿,鲍日契科又敏捷地坐到壕沟里,匆匆报告说:&ldo;任务完成,司令同志。
&rdo;
杰耶夫上校马上来了。
他猫着腰,从壕沟的分岔处跑到别宋诺夫跟前,坐在地上‐‐揉皱的帽子上撤满了尘土,绷紧的发红的脖子露在皮袄领外,棕黄色的眉毛锁在一起。
杰耶夫没有说&ldo;奉命来到,将军同志&rdo;之类的话,因为坐在地上说这样的话不成体统。
别宋诺夫先开口:&ldo;我有个想法,上校,&rdo;他轻轻动着嘴唇,以免旁边的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ldo;不知怎的,炮弹散布规律并没有妨碍德国人能够相当准确地命中高地。
假如德国人坐在这个观察所里,而我们的坦克在下面行驶,您认为他们能设法打掉那座桥吗?您想到过这一点吗?&rdo;
&ldo;想到过,司令同志,不过问题在于……&rdo;
爆炸的火团在高地上翻滚,钢铁的碰击声劈头盖脑地袭来,碎土落进壕沟,象许多小石子打在别宋诺夫肩上,污泥浊雪顺着杰耶夫的羊皮袄领子和胸襟不住地掉下来。
杰耶夫愁眉苦脸地把发黑的雪片从皮袄上抖掉。
&ldo;您说下去。
&rdo;
&ldo;司令同志,&rdo;杰耶夫终于开口了,&ldo;问题在于德军的坦克带来了工兵。
每当我们的炮火击中桥梁,他们的工兵就把它修好,保证坦克渡河。
&rdo;他顿了一顿,又说:&ldo;只有一个办法了,司令同志:调两门喀秋莎炮来,采用直接瞄准射击。
当然,不能让镇上的坦克在半路把它们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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