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页）

库雷绍夫望着满是标记的地图开始报告。

听他说话的音调，倒不象一个日夜焦虑、精神极端疲劳的人：&ldo;刚从炮连抬来时还有些知觉。

据他说，其余的侦察兵在回来的路上被德军发现，被迫应战，结果同&lso;舌头&rso;一起被堵在战斗警戒壕附近了。

回来的那一个己送往医疗营，但他未必能提供什么新情况……是的，我应该对这次侦察负全部责任。

&rdo;

&ldo;不必讲了，&rdo;别宋诺夫轻轻拍丁一下桌子，&ldo;不必自怨自艾了，这没有意思，也不合时，中校。

这对你我都无济于事。

俘虏没有，眼前也不可能有，因为德国人正在进攻。

可是我需要一名象样的、熟悉情况的德国人。

您看怎么办，中校？&rdo;

&ldo;请允许我考虑一下好吗，司令同志？&rdo;

别宋诺夫轻轻地敲着桌面，看着库雷绍夫不慌不忙地用手掌将地图上的碎土一点点掸下去，这些面包屑似的碎土是从盖板缝里漏下来的。

别宋诺夫觉得库雷绍夫这样做没有必要，就象那次倒楣的侦察以及自己腿上热辣辣的酸痛一样，都是反常的表现。

他忽然想：&ldo;喝点伏特加吧！

脑子会清醒些，疼痛会减轻，心情也会舒畅些！

&rdo;但他马上对这突如其来的松劲念头吃了一惊。

他仍然端坐不动，想捱过小腿上一阵阵的灼痛，这疼痛搞得他心烦意乱，十分恼火。

六筒火箭炮对观察所的射击已经停止；但是掩蔽部还象一只在黑夜中飘浮的木筏，大炮的射击声、爆炸声和潮水般的机枪声一齐向它诵来。

别宋诺夫在盖板下听着这些被压低的声响，不知怎的，特别能分辨出坦克的隆隆声和爆豆般的冲锋枪扫射声。

它们来自南北两方，逐渐围住高地，使它仿佛与各师、各军、整个集团军乃至全世界都隔绝了……

&ldo;我对你怎么说的？哪怕你用手枪打，哪怕坦克从身上开过去，也得给我顶住！

明白吗？&rdo;

别宋诺夫抬起头来，脸面上抽动了一下，表情很痛苦。

隔壁传来电话机的蜂音和铃声，几个粗大的嗓门在争先恐后地说话，然而杰耶夫的男中音分明压倒了各种嘈杂声，只听见他在斥骂、在恐吓、在叫喊：&ldo;切烈班诺夫！

你若胆敢后退一毫米，干脆就把七克重的东西［手枪子弹］打进脑袋算了！

懂吗？全师的炮兵在你那边，加上全部反坦克兵，人都挤不下啦！

我晓得敌人在包围，难道这就要大喊&lso;救命&rso;吗？要坚持，哪怕……哪怕豁出性命来！

……桥炸掉了，还有什么坦克？大白天说梦话吗？……&rdo;

别宋诺夫听出是步兵团团长切烈班诺夫在打电话求援：敌人的坦克绕过该团两翼，形成了半包围圈。

可是杰耶夫非但不肯增援，反而大发雷霆，要他一旦顶不住就以一死来摆脱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