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页)
您受伤啦?伤在哪儿?伤在哪儿?……&rdo;维斯宁耳边响着一个既熟悉又完全陌生的声音,达声音变得越来越轻,终于在远方消失了。
暗红色的波浪在眼前浮动着,滚滚流向前方,前方是一片广阔无垠的乌亮亮的空间,既象是干燥灼热的沙漠,又象是南方的低垂的夜空。
他苦苦思索: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时,他十分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和女儿尼娜,他俩在一个闷热的南方夜晚站在索契近郊的海边。
那是在一九三八年,当时他跟妻子离了婚,把女儿带到索契来。
他好象穿着白色的长裤和黑的丧服上装,站在海滨浴场的沙滩上。
浴场空荡荡的,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张潮湿的木吊床象一个个的黑点留在海边。
他心里苦闷,感到内疚,喉咙里好象鲠着个硬块。
就在这儿,在这个海滨浴场上,他白天领着女儿游玩,傍晚则经常跟一个女人相会,这个女人将成为他的第二个妻子。
尼娜好象猜到了什么,又哭又闹地纠缠着他,抓住他的白裤子,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蛋,吵着要回莫斯科找妈妈,央求把她带走:&ldo;爸爸,我不想待在这儿。
爸爸,我要回家,到妈妈那儿去,带我走吧,求求你……&rdo;
他感到女儿颤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她那瘦小的身体还在他的脚边撞来撞去。
他想对她说,没有出什么事,一切都很好。
但是他已经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了‐‐他的脚站立不稳了……
一梭致命的机枪子弹击中了他,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用紧抓住手枪的那只手接住中弹的胸膛,接着就仰天倒在雪地上,鲜血从喉管里诵了出来。
&ldo;季特柯夫!
……政委怎么啦?怎么啦?!
&rdo;
欧辛停止了射击,猫着腰,三步并两步地跳了过来。
季特柯夫满脸惊恐地跪在维斯宁面前,把手仲进后者那污黑、发粘、被撕得稀烂的军大衣里面,想摸摸他的胸口。
最后季特柯夫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欧辛使用狂怒而嘶哑的产音骂起来:&ldo;操他娘的德国鬼子!
……季特柯夫少校!
即使政委死了也得把他带走i即使死了!
……明白吗?背到小屋那边去!
顺着水沟走!
我随后就来!
……&rdo;
然而这一切,维斯宁既听不见也看不到了。
季特柯夫咬得嘴唇出血,将维斯宁那多处中弹的身体背在他那铁板似的背上,向前走去。
欧辛在汽车旁又趴了几分钟,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德国人打出几梭子弹。
德国人的机枪哑了,欧辛乘机跳起来用枪托敲打着挡泥板。
从黑洞洞的车底下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就象人在昏厥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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