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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仍旧弥漫,凝珑的头脑却清醒下来。
冠怀生此人绝不简单,有趣,当真有趣。
凝珑犹豫着开口:“云秀,你说,冠怀生不会是程延派来的人吧?”
云秀摇摇头说肯定不会,“婢子偷摸观摩了许久,那厮身上的奴隶气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管事说,从奴隶窝找到他时,他差点被野狗咬断骨头。
程世子怎会如此狼狈!”
凝珑也觉这想法实在是异想天开。
接着,她又怀疑冠怀生是程延的兄弟。
俩人相貌不同,但特有的男人气息却十分相似。
不会,肯定不会。
冠怀生那般卑贱,贱到骨子里,怎会与她未来的夫婿有牵扯呢?“罢了。”
凝珑落寞道,“后日便是初六,还是想想怎样嫁进国公府吧。”
次日,宁园。
侍卫十三指使着汉子将一箱箱荔枝搬到无歇院。
无歇院是他的主子程世子的住处。
“小心点!
这都是八百里加急运过来的好东西!
要是怠慢,赵国侯不会放过你们,主子更会降你们的罪。”
世子中春蛊后,人也像变了性情。
起初让十三留意平京时兴的妆奁脂粉,后来让他寻好吃的好玩的。
谁不知道世子的名句:“口腹之欲是最低级的欲望,管不住嘴,与街边野狗有何异。”
可今日,竟主动要了一批荔枝,实在罕见!
荔枝安放在碎冰箱里,十三确认无损坏后,折进屋禀报情况。
榉木窗边,一道华贵身影临窗静立。
那是换过衣裳的程延,芝兰玉树,剑眉星目。
“禀主子,您要的易容膏已到货,共二十二瓶,能搽半年之久。”
“不用那么久。”
程延转过身,挑开一箱荔枝,垂眼扫视。
“只是……只是大夫说,此药膏一旦搽上脸,容貌便会有所变化。
天长日久,倘若假容成了真容,恐对主子无利。”
程延挑了颗最饱满的荔枝,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面问:“我那张脸如何?”
十三不解,“主子是指……”
“当仆从冠怀生的那张脸。”
冠怀生样貌如何,待在宁园的侍卫自然不知。
十三倍感惶恐,连连说请主子恕罪。
十三一进屋便低头看地面,一时没发觉自家主子的右脸有些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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