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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常常是老夫人罚她跪祠堂,永平侯从旁劝解,母亲唉声叹气,祁令瞻冷眼旁观,窈宁偷偷来给她送吃食。
这才几年光景,偌大的永平侯府,竟只剩下她母亲容氏一人,每日不知在为谁操持。
照微抬腿迈进主院,一进门就满院吆喝:“娘!
娘!
我要吃糖榧饼,昨儿的糖榧饼还有没有了?我饿了!”
容汀兰正与手下布坊的掌柜们在暖堂里核账,听见照微的动静,无奈离案起身,同几位掌柜说道:“小女无状,叫几位叔伯见笑了。
账本先搁这儿,待我看完再派人送回去,年关这么忙,劳几位特意跑一趟,我略备了些薄礼,请诸位带上。”
掌柜们起身还礼道谢,寒暄的功夫,照微已闯入堂中,见满堂都是人,站在外头略一整衣,从容大方地见礼:“照微见过各位叔爷伯爷,问各位叔爷伯爷康健安宁。”
众人回身,见那妙龄女郎姿仪窈窕,光艳照人,春风般盈满屋舍。
管松江棉布坊的叶掌柜懂相学,他仔细端详照微几眼,不由得暗暗惊诧。
叶掌柜朝容汀兰一拱手,缓声道:“令爱面相三停得宜,主位高权贵、举世无双,然眉官细扬、目官太亮,主性情好争,劳心费神。
此为有为贵人之相,敢问东家,令爱可曾许配人家?”
容汀兰看了照微一眼,并不想提及韩家,故言不曾。
叶掌柜点点头,叮嘱容汀兰:“令爱的婚事,东家可千万要经心,莫坏了这天赐命格。”
腊月二十六已经停朝,但中枢三品朝官仍可入宫禀事,祁令瞻是二品参知政事,位同副相,除夕之前,仍每日来紫宸殿中坐值。
皇后居住的坤明宫里针药不断,长宁帝脱不开身,派太医署院正杨叙时往紫宸殿中传话,顺便给祁令瞻也诊上一诊。
紫宸殿偏殿里,沉水暖香从鎏金兽炉中袅袅升腾,浓郁得令人昏昏欲睡。
杨叙时嗅着这凝神香,又观察祁令瞻的脸色,问道:“这几日伤口又犯疼了?”
祁令瞻点头,“有一点,白日尚可忍受,只是夜里难眠。”
杨叙时叹气:“天生五感,以痛为首,是为了让人懂得趋避,而非是为了忍耐。
把手衣摘了,我看看你的伤。”
祁令瞻这才搁下手里的章奏,褪去手衣,将手腕搭在脉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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