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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又该起争执了。
祁令瞻不想煞此时的心境,轻声道:“当心路滑。”
照微也当止则止,低头看路,再不说话了。
雪下得急,她追去时的脚印已几不可见,唯有门口台阶下那一趔趄尚清晰可察。
祁令瞻的目光扫过去,微微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状,嘴角竟轻轻扬了一下。
照微哼声道:“我先给你探了路,我摔两下倒无所谓,若是摔着了你,娘怕要心疼死。”
祁令瞻低头瞥她一眼:“咱家最惹人费心的是你,你放心,我不与你争。”
照微心中不服,有一万句等着驳他,祁令瞻先她一步迈上石阶,将手炉搁下,朝她伸出了手。
细长的手指舒展在她眼前,掌心里落下几片雪花,黑色的手衣,承着莹白的雪。
“小心些,摔了谁,母亲都会心疼。”
照微哑了声,虚握住他的手迈上台阶。
他的手心仍有余热,但照微知道,那只是手炉的余温。
院中灯火稍亮,祁令瞻送她到垂花廊里,看她朝屋子走去,方转身离开。
照微却又折回来,三两步跑到他面前。
祁令瞻大为不解,但颇有耐心地问她还有何事。
“还有你。”
照微喘气方定,轻声说道。
他们总在用“莫让母亲忧心”
来规劝对方,毕竟若非容氏嫁入永平侯府,他们一辈子也没有缘分做兄妹。
因是兄妹,无论怎样方枘圆凿、大相径庭,总要互相迁让。
独自回院的路上,祁令瞻心里反复地念那三个字。
还有你。
她说永远不会置身于永平侯府的事外,因为母亲在这里,窈宁姐姐在这里。
还有你。
许是纸伞和手炉的缘故,风雪未减,他的掌心却有了暖意。
温暖与麻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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