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页)
谁知预料中的疾风骤雨居然没有到来,听完他们说的事情后,李大柱反而怏怏道:“伤了也好,伤了就让他在滁州多住些时日。”
不过女婿的叔父敢算计自己儿子,李大柱当然不会不教训。
打发李珍珠去后院看小曹氏,把康成康或两兄弟留了下来。
李珍珠一进去就看到小曹氏躺在床上叹气,额头上还包着块帕子,屋里六七个炭盆烧着竹炭,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让人觉得憋气的很。
“娘,您这是怎的了?”
李珍珠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去坐在床边,“您是染了风寒还是怎的,叫大夫看过没有,也不叫大夫过来告诉我一声。”
小曹氏看见二女儿回来,先是一愣,继而捶着床哀嚎,“我还看什么大夫,让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也省的叫人这样磋磨欺负我。”
看小曹氏中气十足的模样,李珍珠放下心,耐着性子坐在床边劝慰,“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您先别哭,好好告诉我,我才能帮您想想法子。”
小曹氏抽抽噎噎了一会儿,靠在床头流泪,哭诉道:“还能有什么,你小姑回来了。”
饶是李珍珠早有准备,连李大柱打算纳妾都想到了,也没琢磨到这上头。
她瞠目结舌,“您说的是小姑,范……”
她噎了下,追问,“范氏生的那个小姑,李芍药?”
小曹氏白她一眼,没好气的模样,“除了李芍药,你还有几个小姑?”
李珍珠这回是真没法镇定了,“可,可小姑不是早就死了。
那年范家村遭了流匪,小姑受辱,后来还被范家寻上门败坏她的名声,她就投缳自尽了。
我还看着她棺材下葬呢。”
难不成人死还真能复生?
“呸!”
小曹氏戳了李珍珠一指头,讽刺的道:“你当你那小姑是那些戏文里唱的烈女?别说是被流匪辱了,就是叫被抓了奸她都不会自尽。”
她左右看一看,低声道:“那年河南府遭流匪,她跟其中一个流匪看对眼,把人领到范家村村民藏身的地方,害死不少范家村的人。
后来廷恩率兵打退流匪,范家村的人看咱们李家富庶,找上门要银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要找,找李芍药的婆家,找范大山他们去,找到咱们李家算什么?”
小曹氏说到这儿一脸不屑,“范家把人给休了,族老们不依,按着老规矩,这被流匪糟蹋过的女人夫家是不能休的。
没想又发现李芍药肚子里有了身孕,还不知道是流匪的还是范家的种。
想要灌一碗药罢,偏生大夫还说李芍药那身子虚,要打胎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横竖她犯了大错,族老们又不愿叫范家村拿住这把柄要好处,就打算要处置她。
结果范氏那个老太婆知道消息,撒泼耍赖的要保住李芍药,还非要把李芍药拢到跟前住,放眼皮底下看着。
范氏上了年纪又重病在身,族老们怕她有个好歹连累廷恩要丁忧,就打算暂且放一放。
谁想没过两天李芍药趁着范氏不注意,半夜拿了范氏的银子跟人跑了。
原本你爷还吩咐人去找,后来廷恩知道,就打发人去衙门销了李芍药的户纸,又让去义庄弄了具没人认领的*回来放在棺材里,对外就说李芍药自尽死了,接着办了场丧事,只当是从此李家再没这个人。”
她说完撇了撇嘴,看着发怔的李珍珠叮咛她,“娘是看着你嘴紧才跟你说这个,这事你就吞在肚子里,可别再往外说,尤其是你大姐那儿,她是个嘴上不把门的,见着你大姐夫冲她笑一笑就头晕了。
让外人知道,连累你们的脸面。”
“啊,娘您放心就是。”
李珍珠从惊愕中回过神追问,“当年都说小姑死了,她这回来可怎么办。
再说廷恩他……”
李珍珠犹豫了下,接着道:“廷恩答应她回来么?”
爷倒是一直挺疼小姑这个小女儿,再说范氏死了,李耀祖瘫在床上人事不知,全靠参汤吊命,三房因有小顾氏这个妾,整日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
长辈都喜欢一碗水端平,注定端不平,难免就会更偏着弱一点的儿孙。
范氏所出的几个孩子日子过得不好,只怕爷那儿早就忘了当初范氏的不好,也忘了李芍药做过的那些事儿,只剩下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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