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页)
张牧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他堂弟的处理方式与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显然并非害怕引起旅客的恐慌,而是就想这般粗暴地结案。
他悄悄地给薛礼递了个眼色,后者立时会意,寻了个藉口,起身离去。
张子胄瞟了眼薛礼的背影,举起酒爵,却没有敬请张牧川一起喝的意思,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兄长,不是我说你,以后少跟这等落魄武夫往来,气运这种东西是会彼此影响的,经常与这等气运差的人在一起,你的气运也会变得更差!
」
张牧川面色一僵,缩回了已经伸到酒爵旁边的右手,捏起了竹筷,低垂着脑袋,默默地夹着大豆。
见他这副模样,张子胄板着脸,继续说道,「先祖留侯智慧超群,谋深而计远,汉初三杰一时风光,韩信终究凄凉,萧何自污而去,惟有先祖功成身退,使得张家得以绵延无穷,此时这儿没有其他人,我说句不太妥当的心里话……这天下,皇帝是轮流做的,只有世家永存。
」
张牧川捏着筷子的手陡然一紧。
「我们张家分支主要有两脉,其一是先祖长子张不疑的后代,也就是你我,另一支则是先祖次子张辟疆的子孙,他们那边已然出了个道教祖师,我们这一脉却始终没有什么显贵,祖父费尽心机将你送进大理寺,本以为你能一飞冲天,没想到你竟和先祖长子张不疑一样,居然都身陷牢狱,仔细想一想,还真是世道轮回啊……」张子胄斜眼瞥了张牧川一下,猛然灌了口酒,双眼微红道,「你可知为了能让你脱身,我们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可知这些年我在长安是怎么度过的?」
张牧川缓缓地放下了竹筷,抬头看向张子胄,忽然道,「我是被冤枉的。
」
「谁知道?」张子胄沉声说道,「就如那先祖长子张不疑,他也是被冤枉的,但有谁知道呢,有谁在乎呢?」
张牧川端起酒爵,一饮而尽,「我会查出真相的,也会洗掉那些耻辱……」
张子胄冷笑道,「真相?兄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譬如刚才那些围观的旅客,他们只关心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并不在意那贼偷是怎么死的。
」
张牧川抓了一把大豆,突地站了起来,「这事儿我也会查个清楚……其实,我先前已经跟朋友吃饱喝足了,本来见着你挺高兴的,想再喝两爵,但现在忽然没了兴致。
这顿我喝了一爵酒,吃了一碟免费赠送的大豆,就不掏钱了啊!
我去歇息了,不用送!
」
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去,不曾回头再看张子胄一眼。
张子胄目送张牧川走出厅堂,沉沉地叹了口气,剧烈咳嗽一阵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兄长,你切莫怪我不讲昔日情谊,唯有如此,你才能拥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也唯有如此,你才可在长安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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