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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政审差一点把我逼到自杀的境地。
七八年三月,先是由被推荐到青州卫校的茹萍姐姐带回的消息,说我已被青州师范录取,没过几天又带回消息说,我的政审有问题可能录取受影响。
这一消息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是什么人这么可恶呀竟然在我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下了如此恶毒的杀手锏,我的眼泪不禁哗哗的往出流,母亲为了安慰我,只是一个劲地劝我:“你姐姐只是听说有影响也没说不录取呀,等等再说吧!”
我知道母亲是在安慰我,其实母亲心里也不好受。
我只好强忍泪水,焦急地等待着那正式通知的一线渺茫的希望,暗暗地祈祷着上帝保佑,但愿姐姐带回的消息是假的。
然而度日如年的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心在等待中倍受时间的煎熬。
后来是好消息没有,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今天不是听说张三接到通知,就是听说李四接到通知,唯独我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整个三份月过了,接到通知的考生都陆续到校了,我彻底绝望了:“老天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呀,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怎么总是恶人得势,好人受欺呀,难道我今生命中注定是永无出头之日吗,如其这样不如早早结束这受苦受难的一生,今生不行只好再求来世了。”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想了很多很多,第一次想到了自杀。
母亲见我一天不吃不喝,也陪着我流泪。
妹妹们一声又一声地喊我:“哥,哥呀,我们长大了刚好一点,你不能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妈怎么办,那不正好如了别人的愿吗。
不走就不走呗,农村里又不是就你一个人,至少证明了你不是没本事,要相信老天是有眼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妹妹们守在我的床边一边流泪一边呼喊一边劝慰。
是呀,我死了,一了百了,可苦命的母亲,还有什么希望,年幼的妹妹们又怎么办。
不行,我要活下去,我要看到那些坑我害我的人究竟猖狂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我的心释然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我洗去一脸的憔悴,洗去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往常一样出工了。
我发现人们看我的目光都有了一些变化,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同情也罢,幸灾乐祸也罢,都无法改变我现实的可悲命运,也无法让我在麻木中苏醒,我只能用无奈的麻木使自己从困境中超脱。
过了几天,队里安排人到一百多里外一个名叫母猪峡的深山老林里去修水库,我毅然背起了背包步行一百多里来到水利工地,企图用水库工地人山人海的喧嚣去冲淡我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烦恼。
一个多星期后的下午,大妹妹随着为民工送菜的拖拉机来到水利工地,说是公社何书记要我到社办砖瓦厂去。
我和何书记是在七五年的三治工地上认识的,那时他是指挥长,我是施工员,在他的领导下负责工程技术和质量。
半年多的接触他对我的聪明能干,勤劳正派,舍得吃苦,任劳任怨的作风钟爱有加,到“共大”
也是他的决定。
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这次看到我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就又动了怜悯之心,安排我到社办砖瓦厂。
妹妹说罢,我给带队的队长讲了后,卷起铺盖赶忙往回走。
那天我和妹妹在崎岖的山间羊肠小道上走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我们才到家。
草草地吃了一点早饭,我就又扛起行李赶到砖瓦厂报到去了。
在砖瓦厂,我被分配到运输队,所做的工作就是把砖胚拉进窑洞,再把烧好的砖块拉出来堆好。
一个人一辆板车,自己装自己下,来回不空车,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
进去时窑洞的余热烤得人大汗淋漓,烧过的煤灰在窑洞内四处飞扬,直往人的鼻孔里、衣服里,头发林里钻,脸上、身上,只要是能落灰的地方就一定毫不留情地落满灰尘。
汗水和着灰尘沾满每个人的脸庞,只剩两只眼睛没有生气的眨巴着。
八个小时下来后人就累得筋疲力尽,几次我都想放弃,但是一想到那幸灾乐祸的白眼,一想到好歹这也是何书记的一片心意,就咬紧牙关死也要死在这里,决不让有些人看我的笑话。
夜晚休息睡觉的时候我常对着屋顶发呆,觉得生活的阳光对我总是那样的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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