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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真正得意他的听话,不想他却把一条盘着的腿支起来,似乎是挑衅地斜了她一眼。
“嘎吱嘎吱”
的声音落满山道,迎着日出,妙真满脸涨红,不知是映的日光,还是怄得血涌。
她想想气不过,对白池道:“天煞的狗奴才,胆敢拿眼斜我!”
也是有意叫帘外的良恭听见。
他一定听见了,却毫无反应。
白池还算称她的意,瞥那帘子一眼,一把纤骨懒洋洋地颠晃着,“又为这没要紧的小事生气,回去告诉瞿管家打他一顿板子就是了。”
说着,她撩起窗帘向外看,轮廓被日光镶滚得分外温柔,“二姑娘他们都到了,也不知道舅老爷他们家的人几时到。”
妙真心下还为良恭生气,听见这话,冷不丁想起花信的提醒。
舅老爷家的队伍搭着安阆,他们应是一齐到的。
她笑道:“常州离嘉兴远些,舅舅家的人与表哥必定是晚些到。”
“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吧?”
“怎么会,舅舅家里有家丁护着。”
妙真看着她微锁的眉头,忽然有些摆不准自己的位置。
但无论如何,她自己才是那个“状元夫人”
。
她定了定心,去握握白池的手,“表哥来往嘉兴好几回了,也算熟门熟路,就是不跟着舅舅家的人,也不会有事的,只管放心。”
白池抬眼,有丝惊诧从眼中一闪而过,顷刻就回付给她一个微笑。
心里却有些难言滋味,既爱妙真这知礼大度,又怨她这知礼大度。
风度云移(〇四)可终其道理,白池还是该感谢妙真的,是因为跟着妙真,她才得已做了多年名不正言不顺的尤家“三小姐”
。
也因为跟着妙真,后半生再能做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安家“二奶奶”
。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命了,再多要些,未免忘恩负义。
不等老天爷,她娘头一个就不绕她。
她向妙真轻叹一声,笑里带着无奈的哀愁,“我真是羡慕你,凡事不挂心。”
“凡事都有你们替我操着心,还犯得着我自己操心么?”
妙真只管烂漫地笑着,眼转到车门帘子上。
因为日出,上头映着个背影,仍是翛然地支着条腿。
她咬咬牙,心想,唯独这件事无人能替她操心。
要驯养一条狗得亲力亲为,要交给别人,岂不就认了别人为主?这可不成。
想到此节,她探出绣鞋尖,隔着帘子把那懒散坚实的脊梁骨戳一戳,“我饿了。”
良恭心下一恨,转身打起帘子,满是不耐烦,“晨起摆了早饭你为什么不吃?这会叫我哪里买去?”
“那会高兴得吃不下,这会又饿了,难到不行?怪了,我做主子的,还要你个下人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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