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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母家远居湖州,虽是亲戚,到底隔得远。
妙真记挂妹子,也有心要叫她回娘家来瞧瞧,便提着笔与太太争,“节后叫女儿女婿回娘家一趟也不算为难吧,怎么不行?娘就不想妹妹?”
做亲娘的哪有不想,也就答应着朝纸上点点,“那你就写你爹身子有些不好,叫他们回来瞧瞧。”
妙真歪着脑袋一笑,“又赖给爹?”
“不是我要赖他,本来嚜,他这几日仗着应酬,又吃又喝的,半点不顾大夫的嘱咐。
昨晚上跑肚起夜了三次,不是他自己作死?”
妙真依这话把信写完,等曾太太看完封好交给那头来送礼的人,仍赖着不走。
屋里来回话的人多起来,各媳妇领着外头那些送拜帖的婆子来拜见,一时间络绎不绝。
空隙里曾太太见妙真还坐在那端,心下奇怪,她是最烦人多嘴杂的,怎么听了这大半晌人情来往的客套话还不走?应酬完几路人,曾太太唤了凉茶瓜果,因问:“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今日倒怪,坐得住,平日听见这些应酬话,早跑没影了。”
妙真记着许下给良恭的话,怕她忙起来顾不上发放月钱,有意提醒,“娘今天忙得很,我坐坐看有没有帮得上的地方。”
曾太太很是受用,歪着脸向跟前媳妇笑,“咱们家大小姐长进了,也要学着办家务了。”
扭头喜嗔妙真,“都办完了,你要帮忙,等明日吧。”
“就没别的事情了?娘再想想。”
“哪里还有什么事?”
妙真笑着挨来这头,“还有件要紧事,放月钱呀。
花信那丫头,头两日就惦记着了。”
曾太太不由得好笑,“她惦记什么?又没个娘老子,得了月钱,还不是给她舅舅拿去吃了赌了。”
“她舅舅说给她攒起来。”
花信的舅舅也在尤家当差,不过是在外头跑腿。
人家的家务妙真是管不着的,只是借花信的由头来催促。
曾太太也没疑心,弹着裙道:“叫你屋里那些人去总管房里领吧,我吃过午饭就把这笔账勾到瞿管家那里了。”
妙真得了消息便辞将出去,曾太太望着她转出屏门,脸上笑意未收,便是一声长叹,“这丫头,还不知道家里的难处呢。”
跟前媳妇走来说话:“姑娘是千金小姐,哪里懂算账?只晓得要吃要穿就张口。
这两年还亏得太太打算细巧,才将这个家里里外外维得体面。”
“她不懂最好,乐乐呵呵的,不必跟着我们大人犯愁。
眼下只等着再有一笔进项,把她的嫁妆备全,丰丰厚厚送她出了阁,我们也就少操些心了。”
说着,曾太太随手把手边的账本阖上,笑得勉强,“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老爷外头难,这几年生意愈发不好做。
官场上又没个定数。
成日换来换去的,这个也不好得罪,那个也要去周全。
刚周全了他们,又是罢的罢,免的免,这几年,竟没个稳固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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