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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家名声要紧,她忙拍良恭的肩,“快放我下来,周家的人寻来了。”
良恭立即将她放下,搀她在路旁草堆里坐。
他自己则避着嫌疑,举着火把走到路的对面等着。
火棍烧到了头,横竖周家的人寻来了,也用不上,他便抛向路底下的田地里。
那火把一霎滑亮了天空与绿油油的庄稼,顷刻就熄灭了,绿淹没在黑里,他的面目也隐没在夜里。
妙真隔着横在当中半丈宽的山路,只看得见他一个黯淡的背影,忽然间觉得他走到对面,是将方才的一点亲密,拉出了一段遥远的距离。
她倏地喊他:“良恭。”
他没回身,“什么?”
她想嘱咐他不要把这夜忘了。
然而自己还不及回想此夜的种种,周家的下人们便如潮水涌来,带着急乱的明光与喧嚷。
这一夜的部分情节沦为野史,没说的叮咛也落成了历史的谜语。
妙真对人只说是车散了架,他们便从车上下来,沿着原路一直往城内走,在途中并没有片刻逗留。
风度云移(十三)次日由嘉善归家,阖家听说妙真跑丢之事,无不后怕。
头一个当属尤老爷,上?晌听见说,下晌嘴角便燎了个泡起来,外头应酬也推了,吩咐人请了三位大夫到家给妙真看诊。
妙真在屋里三推五推,说得发烦,一头倒在铺上?,牵被子罩住脑袋,“哎唷您真是我亲爹,我半点事没有,您大惊小怪的请这些人来瞧,叫外头听见,还只当我要死了呢!”
一语点醒尤老爷,想到如此?惊怪,怕外头以为妙真跑丢这一段是吃了什么亏。
于是有忙对?曾太太说:“我糊涂了,叫人听见只怕多生口舌。
快将?两个大夫请走?,只留下一个瞧瞧就成。”
曾太太走?到外间吩咐瞿管家,又回来。
见妙真还在被子里捂着,便上?前拉扯,“总要看看摔坏了哪里没有。
你昨天在周家还说身上?疼。”
妙真旋即想到良恭昨夜说她那?些伤不妨事的话,分明?是瞧不起她这娇生惯的做作。
她像是有意要做给他看,硬是不瞧大夫,“是在车上?磕的,并没什么大碍。
你们不要耽误在我这里,只管各自忙各自的去。”
尤老爷只得向曾太太使个眼色,曾太太拉着林妈妈出去,到东厢房坐着与林妈妈说话。
先是问了林妈妈的病,林妈妈奉上?茶来道:“我都是老毛病了,还是当年?月子里作下的,这些年?好不好歹不歹的,也就那?么样,横竖一时死不了。
倒是妙妙,昨夜出这么一档子事,早上?回来我听见,险些吓得没了命。
别的都不怕,就怕她受了惊犯起病症来。”
“就是这话呀。”
曾太太顷刻就抹起眼泪来,“你不知道昨夜在周家,我急都要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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