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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激烈,唾沫星子飞了一桌。
妙真只在心里翻着白眼道:又来了。
无奈放下碗来,再不能吃,只听她愤愤抱怨。
耳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都是老生常谈。
只在鹿瑛偶然拔高的调子里,妙真看出她这些年的变化。
她望着鹿瑛眼中渐渐浮起的断纹,企图在那破裂的眼睛里找寻到她那位永远岑静文雅的妹妹。
翻了个遍,只找到那个鹿瑛的几缕残影。
她不禁检视自己,是否也在世事变幻中变得狰狞?也有过那么一段,但可幸短暂。
她从未化作尘寰的灰烬,到三十出头的年纪,对生活曾灰过心,然而又重新炽烈地热爱上了。
走神的功夫,忽然小丫头点墨跑进来报,“外头来了位年轻官人,说他姓寇,是奶奶的妹夫。
我没敢放他进来,跟他说要先进来通传一声,他现在门房里和老爹爹吃茶呢。”
妙真惊讶着掉头,而后笑着埋怨一句,“你这丫头真不懂事,那是二姑爷,怎么不放人进来呢?”
不想鹿瑛噌地站起来,“不放他进来才好!
打他出去!”
妙真又掉头笑,“我还说要给湖州送信去呢,这两天还没托着船,偏他就追来了。
怎么又不放他进来?难道你就永不见他了?”
一时问得鹿瑛哑口无言,低头坐下,把条哭湿了的绢子在腿上拼命绞着。
良姑妈也劝,“看相隔这日子,恐怕你前脚走,他后脚也坐船跟来了,可见他的心。
不放他进来,叫他去哪里住?难不成外头住栈房?没这样的话。
叫人家听见,不说你们小两口闹口舌,倒说我们家连个待客也不会,亲戚老天拔地来了,还叫人住在街上。
点墨,快去请二姑爷进来。”
点墨又捉裙跑出去,鹿瑛张口要说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妙真暗里窥她,见她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总算又浮起一丝活气。
妙真判定他姑妈说得对,这世上有的夫妻,天生就是作死的冤家,旁人看来多么不对付,但在他们各自心里,一定早拧成了个打不开的死结。
譬如胡老爷胡夫人,邬老爷邬夫人……像她和良恭这样不为利不为名的,单单因为爱结合在一起,在这些夫妻里,倒显得怪异和突兀,是不被理解的。
112番外·夫妻(三)◎他就是她镜子里的影。
◎那厢点墨出去请寇立,这屋里也收拾饭桌预备吃茶。
不一时寇立进来,人还是老样子,挥挥洒洒的姿态,穿一件秋香色软绸袍子,扎着同色幞头,脸比从前晒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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