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页)
若是自己被召到平乐宫里去发生的……
牧碧微定了定神,趁挽袂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对阿善比划了几个字,自己站起了身,淡笑着道:“这儿离前头的池子近,这会虽然有炭盆,到底觉着冷,你跟我到后头来说。”
说着对阿善使了个眼色,道,“闻说厨下备了姜汤,阿善你先去喝些,再与我盛盏来。”
阿善会意走了开去,这边挽袂本是以为不过虚惊一场,陪着牧碧微将这场收服为心腹的戏码演上几下就过去了,乍听到牧碧微要到后头去,顿时就有些迟疑起来——实在是她膝上至今伤势不曾痊愈……
只是牧碧微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阿善也被支开,挽袂安慰自己:许是另有机密之事要告诉我呢?这也是证明这位青衣对自己到底是打着几分栽培之心的。
这样想着倒是坦然的跟了上去,她却没看到牧碧微在前头指节都捏得青白,双目几欲喷火!
第一百零五章惊怒
“你素来是个糊涂的。”
待进了内室,挽袂乖巧的抢上前从锡奴里倒了一杯茶递与牧碧微,她有意讨好的时候,还算伶俐,这锡奴中的茶水,乃是提前回来时烧了新换的,如今还烫着手,牧碧微揭开嗅了嗅茶香,随即放回桌上,神色平静的道,“我又没什么耐心。”
挽袂已经被她数落得习惯,这会便低头道:“青衣说的是,奴婢一向愚钝。”
“不过这一回你倒是聪明了些。”
牧碧微淡淡的道,“只是你既然知道了欺瞒乃罪,却不知道其余之过么?”
“青衣恕罪,奴婢……”
挽袂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牧碧微打断:“知还是不知?”
挽袂短暂的思索了下,又道:“奴婢先瞒了青衣一晚,翌日本想与青衣说明,只是惧怕青衣惩罚,这才未敢,以至于一错再错,奴婢性情优柔寡断,这又是一桩错处,若非青衣提醒,奴婢却又要疏忽了过去。”
——也不必等阿善回来了,单是瞒了一夜这句话,牧碧微已经晓得必然不是方才发生的事。
她心头大怒,暗想这挽袂一副好哄好吓唬的模样,不想内里竟也是个促狭狡诈的!
这会牧碧微还不知道姜顺华要笑人转告自己什么,但从挽袂方才所言“隐瞒笑人”
之语来看,恐怕那笑人因不曾见过自己,将挽袂当做了自己,这样不肯过宫女之口,偏偏要告诉自己的话……再加上姜顺华乃是宫里头一个传出孕信的妃子,孕信传出那天还莫名其妙的与欧阳氏冲突了起来,只怕事情不小!
牧碧微深吸了口气定住了心神,将挽袂的话反复推敲了几遍,估计她就算瞒了没及时告诉自己情况,但许是暂时还没告诉旁人……牧碧微按捺住了心头怒火,望着挽袂似笑非笑的说道:“你错的又岂只这区区两件?”
挽袂这回倒是愣了一愣,她仔细的想了一想,到底没能找出新的认罪词,便只得作了惭愧之色道:“奴婢愚钝!”
“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来,趁我如今有些功夫,与你仔细分析了,免得你下回再犯!
丢尽我之脸面!”
牧碧微一拍身边几案,冷冷的道!
挽袂见她似当真动了怒,吓了一跳,心道莫非自己猜测有误,牧碧微还是打算要狠狠罚上自己一回吗?
这样想着脸上也露了一丝怯怯之色,转念又想到牧碧微这番话不定也是有意指点自己,便小心的说道:“回青衣,是这么回事:就是何容华召了青衣去平乐宫的那一日,因凝华娘娘故意为难青衣,奴婢从角门偷偷回了风荷院为青衣取御寒之物,不想在分别之处不曾见到青衣,因此心下焦急,就在梅林中寻找,正走到了青衣弃于地上的花枝前,顺华娘娘殿里伺候的大宫女笑人忽然走了过来,想是因为奴婢身边没有旁的人,而容貌又被披风遮了大半,笑人形状匆匆,将奴婢误认为了青衣,奴婢一时糊涂,虽然不曾承认,却也不曾反驳,笑人便当奴婢是默认了……”
牧碧微听到这里倒是沉住了气,冷静道:“我说你糊涂便在这些地方,你既然能够想到笑人误认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梅林中只你一人,并你容貌被遮了许多,怎不想就这样默认误导的后果?其中头一点,如今你是知道我当时已经回了风荷院,但那时候你却不能肯定!
若她才和你说了几句,我忽然走了出来呢?届时你必然要向我行礼,否则我岂会不训斥于你?而笑人看我眼生,哪里有不问的?这一问,你之用心立刻揭露!
纵然你已经寻遍梅林确定我不在左右,然披风遮面,焉无忽然被狂风吹开的可能?笑人虽然不曾见过我,但看你这容貌平平也晓得不可能会是我!
你之行为实在愚蠢得可笑之极!”
挽袂不敢反驳,尴尬道:“奴婢可不就是个蠢的?”
“然后呢?”
牧碧微蹙着眉催促。
“然后笑人就与奴婢说了一件大事——乃是姜顺华叮嘱了她趁着顺华娘娘才传出有孕,避过了人的眼目出来本要亲自告诉青衣的。”
挽袂揉着衣角小声道。
牧碧微淡淡看了看她,道:“究竟是什么大事?你为何瞒下?”
挽袂声音却放得更低:“是有关绮兰殿何容华谋害青衣之事!”
这话音才落,牧碧微面上便是抑制不住的怒色一现,好在这会外间的门传来开关之声,却见屏风后人影一闪,阿善端了姜汤过来恰好打断,与牧碧微视线相触时微微摇头,表示吕良说了并无人过来拜访风荷院,牧碧微这会已经对她带来的答案兴趣不大,顺手接了姜汤喝了,随即看向挽袂,冷冷道:“说的仔细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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