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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义坊。
一抹孤高颀长的身影穿行在巷中,男子手里提着药包。
从肩膀上冒出了一只毛绒绒的犬崽。
犬崽呼噜了下毛脑袋,便趴在男子宽阔的肩上睡觉。
卫曜从后门进了裴府。
院中沉冷。
枯枝压雪。
泥土混着雪水,空气中夹着土块和药渣沉碾的味道。
这是裴昀鹤到长安后买的邸宅。
卫曜提了药包进到狭窄的灶厨煎药。
漆黑的小屋子传来时不时的咳嗽声响。
小白犬从人的右肩溜到了左肩。
卫曜在这具身子里醒过来已有一月。
花了片刻,才明白自己是重生了。
卫曜对死前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唯一的,大抵是那些日一直会梦见自己的皇后。
那个温和贤静,总会拿着一双委屈水眸望着他的女娘。
时而像是一只高傲的猫儿,时而像柔软的兔子。
卫曜对这场婚姻很满意。
即便当时成婚只是利益为之。
那女娘跟随了自己一世,对自己至死不渝。
至死前,都是用着那双泪眼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
若说对谁有愧,大概便是这个死前都抓着自己手不愿松开的女娘。
卫曜自知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他要颠覆根基腐烂的大晋,辅佐司马家登基。
做司马家对付晋王朝的一把出其不意的锋利暗刀。
司马氏的老家仆卫冉,是常年侍奉着姜贵妃的老仆。
十六年前以一个死婴换取了卫曜偷出宫,住在司马家的下僚裴家。
对外则宣称卫曜是裴家家主的私生。
实则是为了暗中培养卫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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