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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她的身体情况不适合生育,可后来她还是怀上了,因为孕早期先兆流产直接住进了医院。”
温舒窈没忍住,直接打断:“那当时就应该——”
“她想保胎。”
温舒窈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孟鹤眠还在缓缓地叙述。
“她只能静卧在床上,每天都要扎很多针,吃很多药。
所以两只手背上全是针眼,找不到一块好地方。
人没什么力气,和我说几句话都要休息好久。”
“我那时放了学就会去陪她,总觉得胆战心惊。
好像她肚子里的不是人,而是会吸食生命力的怪物。”
它每长一点,妈妈就会消瘦几分,这漫长的几个月怀胎,无疑是一场看得见的“寄生”
。
孟鹤眠眼底黑沉沉的,头一次带上了情绪:“所以我回去找他,告诉他妈妈身体撑不住,这胎不能要。”
“可他说,‘不行,你妈妈怀的是个男孩,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有问题。
’”
她把那句驳回的话学得惟妙惟俏,强硬的措辞、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知道自己在深夜里咀嚼过多少遍。
她还记得外婆每次去医院,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
劝了又劝,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作为母亲,我不想放弃他。”
孟兰茵强硬了一辈子,唯独对这个女儿毫无办法,只能重重地拍桌:“唉,唉!”
如此硬生生熬到第八个月,孩子留不住,身体更是濒临崩溃,医生让她准备刨腹产。
进手术室前,她拉着孟鹤眠的手,温柔地笑了笑。
“好鹤儿,怎么板着脸?生日快乐,妈妈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孟鹤眠看着那只布满针眼、瘦骨伶仃的手皱了皱眉:“明天才是我生日。”
“这样吗,”
她歉意地抬手,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抱歉,妈妈明天再陪你切蛋糕,好不好?”
孟鹤眠低下头任她摸,闷闷地“嗯”
了声。
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模糊不清了。
记忆中的画面凌乱不堪,充斥着呜呜咽咽的哭声和沉闷的红。
她只记得手术室前来来往往的人,刚出生就送往nicu的婴儿,抱着血袋奔走的护士,父亲暴怒地呵斥医生。
以及被最后推出来的,安静得连呼吸都没有的妈妈。
那天的情况太过混乱,自然也没人记得孟鹤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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