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页)
桂花说:曾龙呢,吃早饭了。
王凰说,昨夜他啥时候进屋的,我不晓得,今天我也没有看见他呀。
在屋里找了一下,才发现曾龙的东西一件也没有了。
又在各处看了一下,哪儿也没有影子。
先志说:看来这小子是安了心的,把人甩在这儿就溜了。
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三八)
——苍髯老贼
并非是曾龙有甚么甩掉王凰而逃跑的意思,而是当今的曾龙做事,已经是一个有章法的人了。
在县城,他早就把民生公司开的火轮如今叫轮船的这种玩意,上下码头的时间搞得清楚了。
在写滑杆的同时,也给抬滑杆的夫子作了交待。
他务必要一早去兴隆码头候第一班轮船到重庆的。
不过天蒙蒙亮,滑杆师傅早就候在那儿,于是顺顺当当的就到了码头,买了船票,顺江而下了。
虽然第一次出远门,但他没有甚么畏惧,因为经过参加了三青团,做了甲长,还当了袍哥,一般江湖上的规矩也是懂得的。
他并无心去看甚么山光水色,在船仑里坐着,只是遐想着今后的人生。
每当他想到一直溺爱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
根据自己的愿望接过来的妻子,天生有些弱智。
听父亲的教导,是不要参加任何公事,因为一切都是东说西说,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应该走的道路,最正常的是去当一个将本求利的商人,以维持自己的生计。
但是,说到将本求利,就想到,除去锅铺,除去在青龙桥的房子,也就是只有在小码头的一处小小的房产了。
爸在当家,但是他的钱多钱小,水深水浅,自己也搞不清楚,因为一直当家的是妈妈,而已经死去的妈妈,对此是没有什么交待的。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妈妈还是一爱打扮爱交际的女人,并不是特别有心计,以后,到是经营家的事情,似乎也一直没有专门显摆的机会,而是常常爱说一句手长衣袖短的口头禅。
所以,只在船靠永春府的时候,他要了一份普通饭,就一直在下午太阳偏西到要落坡的时候,才说是到了甚么重庆朝天门码头,于是下船。
曾经一度作过陪都的重庆,到是与县城不可同日而语的,晚上,街上铺面里到处是五颜六色的灯光,非常热闹。
可到处都是爬坡上坎,也觉得烦人。
于是找了一个不好不差的旅店住了下来。
经过打听,参加培训的地方,离这儿还有几里地,而且时间还有几天,所以,就想到处走走看看,也算是讨见识吧。
他是经过一些世面的人,所以看见红男绿女的时髦人也好,看见引车卖浆的下力的人也好,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感觉,也引不起自己的兴趣。
虽然不时有报童,在沿街叫卖甚么国际新闻,国内大事,也没有使他想去找一找稀奇的欲望。
连甚么马上去报到受训的事,兴趣也不浓厚。
接连几天下午,他都在江边的一个叫甚么望江茶馆里去喝一杯花茶,觉得这个滋味颇好。
茶馆里不断有人出出进进,虽然到处贴着休谈国事的标语,但是耳朵进入的仍然是说甚么国内打内战的各种消息。
在他觉得,这些事离自己太遥远了,一点意思也没有的。
于是,每每在下午的固定时刻,就去一个固定的座位,望着那不断逝去的显得浑浊的江水出神。
那天,他才在老位置坐定,掺开水的茶博士就过来问,你是曾先生吧。
曾龙下意识的问,姓真姓假怎么了,你打听甚么。
茶博士说:是一位太太在问的,如果是,你们原来是乡亲,要过来会你的。
曾龙说,我倒是姓曾,不过,这儿并没有三亲六戚,怕是搞错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