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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说:是,不过,过了年之后,我要回去了,在城里头一天吓人巴沙的。
曾龙还是有点挂念彩儿,又到了小码头,进门之后,他发现彩儿一人在那儿呆呆的坐着,脸上还有泪水,不知怎么他把保长、大爷、伙计说的都忘了,倒是去说,人家都说丈母娘爱女婿,你看,我躭心你呢,说着就凑过去说,你真像一支带雨的梨花呢。
一面就动手动脚了。
彩儿说:混帐东西,你也不看世道,不问情况,我急得要死呢。
细问之下,才知道家里失了盗,他在火急下乡的时候,留在家里的一口皮箱里,是有一个首饰盒的,里面还有一点金货的,如今箱子也不知去处了。
看来是有人翻墙而入,东西已被梁上君子拿走了。
曾龙说:算了吧,这些事情是找不到地方报案的,蚀财免灾,不说了,你还是住在我们那边去,多少有一个照应。
况且,郭春也是一个怀身大气的,我还没有接过生呢。
于是连哄带骗,又亲又摸的终于把彩儿拥着一道回吉龙桥去了。
回到家里,看见郭春已经回来,但也是一副心情不悦的状态,一问,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肚皮里已经有了这个包袱,那末,已经十六岁的她,完全可以去考新招收的工作人员培训班,说是培训出来之后,就算是正式参加革命了,前途很大的,因为肚皮有货,这书也就读不上来,于是,她就表示对于曾龙的深恶痛绝。
不过,曾龙如今并无意去关心这事,他是一个心思想着,如果张排长要来叫他,他究竟应该如何应付。
尤其不知道今后的吉凶福祸,于是,他想,如果老爸在这儿,或者冯叔在这儿,还有一个可以问的地方,如今遇见这一对活宝一样的母女,真是倒霉死了!
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四六)
——苍髯老贼
县解放委员会政工组织的一封函件,就把曾龙通知到原来的镇公所里,所幸还不是给他一人开单份,同去的还有几个人。
一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灰色干部服的两位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
原始交待事情的时候,曾龙还有点紧张,及至听说是不能听信谣言,要收缴游散枪支弹药等,曾龙就释然了,因为这为类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之后,又说到要减租退压,积极交爱国公粮的事,他也感到没事一般。
以后又听说,马上要组织清匪反霸,一切伪职人员都要集中学习交待问题时,就令他不免有点紧张。
那位穿干部衣服的人说,你们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没有事情的人,也不要紧张。
过去作过甚么的人,只要认真交待,坦白是可以从宽的。
而且,这次清反运动是有原则的,那就是镇压反革命分子的政策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立功受奖。
学习的时候,是不用交伙食的,何时拿自己交待清了,何时就可以出去。
回去之后,按照安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说,县解放委员会政工组通知学习,情况很好,连伙食钱也是公家出,一般人还不能享受这种待遇。
彩儿与郭春也没有关心。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集合在一块,由那位穿军装的押送,他们这一干人就到了县文庙里去,食宿学习都在那儿。
因为家里的大肚子已经有了一个安排,由彩儿去侍候,所以曾龙还是心里不慌,只是觉得伙食不免缺乏香辣,但也不敢说甚么。
开始是作动员报告,由一个穿军装的人来讲话,听说此人是军管会的头目,连目前最关火的单位,如县解放委员会都由他管理的,所以,人家都叫他是甚么政委。
这位政委讲话时,一是说的“猫话”
,就是说的不是川话,听起来比较费力。
二是内容大体与昨天的报告差不远。
而且反复说,问题不在大小,主要在于态度。
只要是自己交待的,就算坦白,就可以立功的。
他想,原来冯叔就给他交代过,遇见事,不能够去出风头,出头的椽子是先烂的,而且,事情要想清楚了;再说,万万不能说来吊起的。
所以,他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儿,瞎想自己如何交待。
于是就听到了慷慨激昂的声音,如泣如诉的声音。
原来已经有人在响应号召了。
要求响应的人似乎很多,但是上面那位政委发话了,说的是,从开会的情况看,大家要求革命、追求进步是主要的。
从下午开始,就分小组进行,使大家都有这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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