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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最后只说:“再不走阿寺该催了。”
右侧脸颊却忽地被贴上个温热的东西,蓝焉飞快地往他脸上亲完一口后便没事人一样地坐好:“好,那走吧。”
倪诤顿了顿,终是没再说什么。
沈寺的新家搬到一个高档小区,比之前租的房子离觅湾要远上许多,但住起来舒适不少。
赵秋池有几次开玩笑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意义,被沈寺面红耳赤地反驳,还能一个人一辈子不成?说不定过几天就成两个人了!
也不知是想转移火力还是如何,话题绕着绕着又总绕到倪诤身上,说你们先担心担心阿诤吧,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性冷淡了。
赵秋池倒确实同他聊过几回,不过感情毕竟是自己做主的事,也做不出什么长辈常有的姿态来。
只是在赵哥那里,他心里藏的秘密却不算秘密,哪怕不明说也被一眼瞧透。
偶尔的,赵秋池也会提起蓝焉,不说名字,可常感慨,说初恋竟有这样大的魔力。
倪诤心里清楚,蓝焉于自己并非用“无可代替的初恋”
就能定义的存在,年少时也有过可笑的想法,觉得像是一辈子已经能一眼望到头,认定生命中怕是再不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那时只觉得幼稚,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怎么就笃信未来找不到另外的容器去盛放爱意。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才慢慢明白,年少时以为的错觉竟然是真的。
是什么让那人成为这般存在的?蓝焉实在不是个完美的人,又或者说,完美的恋人。
缺点要挑或许能挑出许多,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闯进他世界的人,有着叫人无法忘却的魔力。
倪诤这些年常质问自己,这难忘究竟是否有愧疚的加成。
最后总在痛苦中闭上眼,意识到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经把心遗落在那人手里。
车在停车场熄了火,蓝焉转过身去够后座上的袋子,倪诤没让他拿,他只好两手空空地下车跟在那人身后。
“我等会儿能不能和你一直待在一起?”
刚才在车上酝酿许久,现在终于忍不住问,“沈寺是不是叫了好多人,可我全都不认识。”
倪诤看他一眼:“怎么了,害怕?”
蓝焉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怕生。”
“你们去婚礼现场,也到处都是人吧。”
倪诤轻哂一声,“什么时候变得怕生了,以前明明第一次见面就……”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
蓝焉飞快地抢过话头:“那是工作,不得不面对,能避免的时候当然就避免。”
怎么只答前半句?倪诤想,后半句呢,你明明知道我脱口而出的是指什么,为什么单单第一次见我时就不怕生,主动同我搭话,甚至邀请我一起分享病床。
“随你。”
他只这么说,“但阿寺你知道的,爱闹腾,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也许兴头上来也会为难你。”
“没这么吓人吧,不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吗?”
“那些人都爱喝。”
倪诤说,“也爱劝人喝,你一个新面孔,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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