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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特医生极为轻柔托起一个玻璃瓶,他举到眼前,借着不稳的灯光看了看那个还在轻微蠕动的肝脏,浸润肝脏的液体被余血污染,泛着淡淡的红。
“真漂亮,”
托特医生由衷的感叹,“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都见不到这样漂亮的肝脏了,”
他拍了拍希尔,招呼他一起来看,“你看,这才是正常人鲜活的肝脏,这才是肝脏本来的颜色,实验室里的那些全都染了病毒,当然它们也很漂亮,只是不正常。”
希尔站到托特医生身后,他只瞥了那肝脏一眼便没再抬头,垂下的眼瞧见了托特医生的手,他看见托特医生换了一个瓶子,里面盛着一个跳动微弱的心脏。
“真漂亮…”
托特医生的眼神是异样的迷恋,眼底的光都变得不正常。
希尔则一直沉声站着,不抬头,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等托特医生欣赏够了,希尔便将那推车推去一旁,余光瞥见托特医生走去了置物架那边。
置物架边上挂着一个帘子,帘子很厚遮住了大半的墙,看着很突兀。
托特医生抬指撩起一条缝,贴过脸看向帘子里面,明亮的光穿透缝隙打在托特医生脸上,在他身后拖出一个细长的影,那影子承托台灯的明灭,像是来自阿鼻。
雨像是掺了黏着剂,糊在窗上将天地扭曲。
托特医生面色倏地一变,眸中流露出哀伤,一手在胸前不断画着十字,口中轻声念着圣经。
这里不是教堂,他却在做着祷告。
希尔扭头看着托特医生,下一刻又收回目光,他看着面前的推车,将白布的褶子抻平,他也画了个十字,不过很小,只能捧在掌心。
他的祷告还没念完,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托特!”
尼克尔森一拳锤在门上,“开门托特!
我知道你在!
赶紧开门!
别等我一脚踹烂了它!”
说着尼克尔森又砸了好几拳,顶楼回声不断。
祷告被打断,托特医生放下帘子,他缓步走回办公桌后,挪动肥胖的身躯,把自己塞进椅子里,他整了整衣领和袖口,这才招呼希尔去开门。
门才被拉来一个缝,尼克尔森便猛地一推,力道之大,希尔一个趔趄撞在墙上,脚趾被尼克尔森的鞋跟狠狠碾过,又被那绅士杖狠狠地杵了一下。
疼的都没声了,希尔低声咒骂了一句,跛着脚出了办公室。
他将门轻声关好,将尼克尔森即将爆发的怒吼悉数挡在门内。
希尔动了动脚掌,袭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将尼克尔森从头到脚都问候了一遍,接着又叹了口气,在胸前画了一个标准的十字。
他知道尼克尔森为什么来,他也知道尼克尔森早晚会来,但他不知道尼克尔森在笑什么。
希尔怀疑自己撞花了眼,他竟然看见尼克尔森笑着进了办公室。
“好久不见啊,西特莱斯,”
尼克尔森一手撑着绅士杖,另一手指尖点着桌沿,高昂的头颅半寸不弯,只垂着眼睨着椅子上的那坨肥腻的肉,“多年不见,我是不是该说一声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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