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页)
弟弟在大雪天里回来了,回来过年,吉宽自然没有任何理由发火。
虽说他们的母亲死了已经八年了,吉宽还没练出当母亲的本领,比如像母亲关心他们那样,让他坐到炕上看电视,由自己来做饭。
吉宽也从来不觉得做饭是男人应该练的本领,一般的情况下,吉久回来,都是吉久做饭,做哥哥的骂弟弟像女人,可是弟弟像女人一样做饭,他却从来没有脾气。
今天不同,今天外面下了大雪,关键是,吉宽肚子里刚好有一碗面一瓶啤酒还有花生米,他的身子已被那些东西暖透了,而显然吉久是冷的,他没吃饭,嘴唇干巴巴的,上边还裂了硬厥厥的口子,他的手在胸前一个劲地抖。
见弟弟手抖,吉宽赶紧来到东屋,拎起那只狗皮袖筒,递给他。
就像他会在微醉的时候聪明地悟出响英的名字是一个化名一样,他在弟弟进门的瞬间想起刚翻出来的狗皮袖筒,吉宽对自己的细心都有些意外了。
因为有这意外的推动,接下来的事情,吉宽做起来饶有兴致,砸水缸里的冰,从冰下面舀出水,再到西屋的面袋里舀一瓢面。
他准备给吉久晃一盆疙瘩汤。
吉久两手套在狗皮袖筒里,身子不再抖了,但是他一直站在堂屋不动,眼神飘忽着,看着吉宽为他忙,没有要帮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吉宽还不习惯有人这么看自己,尤其是看自己做饭,他实在是太笨了,他想弟弟该进屋里看电视。
这么想,吉宽突然想起在二妹子小馆里看到的那条新闻,于是吉宽说:&ldo;听说老黑山有人铲死人啦!
&rdo;
狗皮袖筒(5)
吉久愣了一下,有些飘忽的眼神定下来,看看吉宽,但一个仓促的停顿之后,立即又飘走了。
吉宽说:&ldo;肯定是气不公,要不不可能铲人。
&rdo;说着,面已经被他拌成一个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这时,吉久说话了,吉久的声音又细又低,像噎了面疙瘩在嗓子眼里。
&ldo;工棚里太冷了,工头又不让烧炉,大伙手脚麻木得睡不着,就去买烧
酒喝,谁知喝多了,那天工头又没走……&rdo;
吉宽没吱声,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工头都他妈的该铲,他大东港那个承包挖土方的工头,也不让烧炉子,好在他们住的工棚边有一个苇塘
,他们天天晚上到苇塘刨苇根烧。
想到工棚里的冷,想到工棚里冷得都睡不着觉,吉宽不禁打了个寒战,喘息随之就粗了起来,气鼓鼓的。
吉
宽一气,刚才只在心里念叨的话就说了出来,他说:&ldo;他妈的他是该铲,铲死他。
&rdo;
吉久说,&ldo;他监视大家不要紧,自己还在轿车里开着暖风玩女人……&rdo;这么说着,吉久的喘息也粗了起来,并且音调有些颤。
听吉久讲,吉宽更是气,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弟弟推到东屋,打开电视,就出了家门。
因为锅也刷了,就等着点火了,他的草还没拿回
家。
可是,当吉宽来到门口草垛旁,从雪窟窿里扒出了稻草,直起腰身回转身时,要亲手做饭给弟弟吃的想法突然的不见了,就像他在小馆里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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